中国移动，不是银行胜似银行

杜昕

淘宝网上的手机充值业务是如何进行的？

一般用户认为，是卖家接到一笔生意后，会刮开一张充值卡帮你充值。而根据本刊读者爆料，这其中有一个惊人的秘密！记者紧跟这条线索，在一番调查与分析后，发现中国移动正规发行的充值卡正在以“虚拟货币”的形式流通在网络上……

“卡密”沦为支付手段

从事手机充值卡业务的卖家习惯地称充值卡为“卡密”，因为在他们看来，充值卡无论是实物卡还是虚拟卡，只要有了“卡号”和“密码”，就是有价值的商品。那卡密到底从何而来？

追根溯源，当然是从全国500强的第5、全球500强的第148的中国移动公司那里来的了。中国移动为代理商提供的卡密有两种形式：一是实物卡，就是我们从电话亭、小商店、通讯城等地买到的充值卡，买来后自己刮开密码，拨打13800138000进行充值；另一种就是虚拟卡，就像淘宝网上出售的虚拟充值卡，也就是一串卡号和一串密码。

然而，某些中国移动代理商出售的卡密却不是从中国移动批发来的，那是怎么来的呢？细心的读者会发现，现在到一些购物网站买东西的时候，支付手段中一般都包括用支付宝和用网银两种常见形式；还有一种就是用卡密支付。这也很容易理解，毕竟有些人没有网银、没有支付宝，因为申请起来挺麻烦的，但卡密是很好获取的，只要出门买张充值卡就行了，回来把卡密一填，OK搞定！而通常来说，为了安全起见，这些购物网站也不会让用户直接把卡密提交给他们，而是通过一个中介——支付公司（原理同支付宝），这样一来，支付公司就顺理成章地得到了大批卡密。请注意，此时的支付公司角色立即转换为中国移动代理商。而爆料者表示，中国移动其实也知道这些购物网站在用卡密做支付手段，但它选择了默许。

神秘接口连接中移动后台

经过上面的过程，支付公司得到了大量卡密，但他们如何鉴定这些卡密的真假呢？高阳捷迅电子商务事业部运营经理陆洋告诉记者，他们会把卡密交给中国移动验证。而据爆料者透露，正是由于中国移动向支付公司开放了接口，才使得支付公司真正掌握了一笔虚拟财富，而这笔虚拟财富却可以兑换成真金白银！

爆料者透露：“这个接口可以将支付公司的卡密后台和中国移动的后台相连，相当厉害！我也是机缘巧合才得以一见。当有用户向购物网站提交卡密，卡密便通过该网站交给了支付公司，支付公司随即将卡密自动输入中国移动提供的后台系统，这时中移动系统中大量需要充值的手机号码逐一与该卡密匹配（即进行充值操作），一旦充值成功，该卡密就会返回给购物网站，告知用户卡密为真并可以进行后续操作。”

支付公司以代理商身份入驻淘宝网成为认证商家。而淘宝网上手机充值卡销售一般有3种形式：自动充值、卖家代充和自动发货。自动充值是你向卖家提供手机号，由卖家的后台自动为该手机号充值。卖家代充是最原始的，你提供手机号，卖家人工拨打13800138000，帮你充值。自动发货是当你确定购买并支付后，会收到淘宝自动发出的卡密，凭它你自己就可以充值。

爆料者称：“‘自动发货’系统是淘宝自己开发的，卖家从移动代理处批发来的卡密，输入这个系统后，就自动发货给买家，这个过程很正常。问题就出在‘自动充值’这里！”当支付公司得到的卡密被验证为真时，立刻就会被那个后台匹配出去。匹配给谁呢？正是某些支付公司以代理商身份发展的下线提供的等待充值的手机用户号码。这些手机用户已经购买并支付了，他们的购买需求按照所付金额高低排序，迎接着卡密的到来。“这也是为什么直充分为快充和慢充的原因，快充价格比慢充高，所以排队的优先级也高，先会得到这些卡密”，他说，“有这种接口的支付公司不会超过10家，是中国移动主动找他们合作的。但是，这些支付公司还可以发展下面的代理，这样代理也能通过他们的接口实现充值。”

虚拟卡密或冲击金融秩序

是的，中国移动就是在整个过程背后推波助澜的力量，如果没有它，支付公司收来的卡密就有可能一文不值，也就没有了之后的各种交易。

至此，我们终于看清了事件的整个过程。以支付宝为例，首先，有人持100元的卡密，为支付宝账户充值，在向支付宝付了5元服务费后，他的账户中实际充入了95元，而这笔钱是可以提现的。据高阳捷迅陆洋说，支付宝的这种消费卡充值系统是高阳捷迅提供的，支付宝从该笔交易中只提取0.6%（即6毛钱）作为手续费，因此高阳迅捷获利4.4元。问题出现了，一般人当然不会傻到自己花100元去买100元卡密，通过这么复杂的过程后，再提出95元现金。那什么人会这么做呢？那些从非法途径低价甚至免费获得卡密的人，才会想利用这个通道去变现！也就是说，在这个过程中，卡密不仅成为了一种虚拟货币，还极有可能成为一种洗钱手段！

相似的是，Q币就曾因作为一种虚拟货币，有可能被用作提现、洗钱而被网友、专家及金融机构所关注。2009年4月17日，央行发布公告要求，从事支付清算业务的非金融机构，须在2009年7月31日之前按要求进行登记。而支付宝、Q币等，都在央行规定需要登记的范围之内。中国政法大学法学博士苏蓓表示：“目前，我国法律对虚拟货币并没有明确规定。从宏观角度说，虚拟货币对法定货币会有冲击，对宏观经济也有一定影响。具体影响大小，要视发行虚拟货币的多少而定。”

点击：百元充值卡瞬间易主 卡密周转代理获利过亿(上一篇)

           后续追踪报道：支付公司防范无力 骗子洗钱通道大开 灰色产业缘于小卡密 央行、移动双失语（下一篇）